北大的堕落及其深远影响

烟雨楼

明年
皇太后七旬万寿，预备一千五百万银子做庆典。北京不破，断不肯停的。马玉（
0 U+ }& Q' u  A3 P0 L! ]1 @山昆）在某洋行买洋枪三千杆，要银数万两，户部不肯出；皇太后修某宫殿，八
十万银子又有了。你看这等情形，还可扶助吗？中国自古以来，被那君臣大义的
1 p8 x3 G- X7 T" c- t" L邪说所误，任凭什么昏君，把百姓害到尽头，做百姓的，总不能出来说句话。不
/ k2 z' F9 C  v3 ], X知孟夫子说道：“民为贵，社稷次之，君为轻！”君若是不好，百姓尽可另立一
个。何况满洲原是外国的鞑子，盗占中国，杀去中国的人民无数，是我祖宗的大
2 [) J: I7 J1 d7 r! P7 ?* a仇。于今他又将我四万万汉人尽数送入枉死城中，永做无头之鬼，尚不想个法子
5 p, E6 I8 {5 W, v5 u. X+ F: X，脱了他的罗网，还要依他的言语，做他的死奴隶，岂是情愿绝子绝孙绝后代么
？印度亡了，印度王的王位还在；越南亡了，越南王的王位还在；只可怜印度、
越南的百姓，于今好似牛马一般。那满洲政府，明知天下不是他自己的，把四万
0 _5 o- d4 ~: y6 B2 F+ Z! q万个人，做四万万只羊，每日送几千，也做得数十年的人情。人情是满洲得了，
只可怜宰杀烹割的苦楚，都是汉人受了。那些迂腐小儒，至今还说，忠君忠君，
遵旨遵旨，不知和他有什么冤孽，总要把汉人害得没有种子方休！天！天！天！
2 r7 N. J$ a, Y/ [1 [+ Z) ]% f0 Z那项得罪了他，为何忍下这般毒手呀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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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须知事到今日，断不能再讲预备救中国了。只有死死苦战，才能救得中
国。中国的毛病，平时没有说预备，到了临危，方说预备，及事过了，又忘记了
。自道光以来，每次讲和，都因从前毫没预备，措手不及，不如暂时受些委屈，
等到后来预备好了，再和各国打仗。那知到了后来，另是一样的话。所以受的委
屈，一次重过一次。等到今日各国要实行瓜分了，那预备仍是一点儿没有。于今
还说后来再预备，，不但是说说谎话罢了；就是想要预备，也无从预备了。试看
7 M$ _8 h) ]! J6 k0 u4 V7 i俄人在东三省，”把中国兵勇的枪炮，尽行追缴，不许民间设立团练，两人并行
) O! _6 a! A3 @3 u  Z0 j，都要治罪，还有预备可说吗？要瓜分中国，岂容你预备？你预备一分，他的势
* M4 n: r2 E- C9 A# K) ^子增进一丈，我的国势堕落十丈。比如一炉火，千个人添柴添炭，一个人慢慢运
, {5 Q. q( U6 D水，那火能打灭吗？兵临境上，你方才讲学问，讲教育，讲开通风气，犹如得了
: e8 |! V5 e; U* O( H1 x4 a4 t急症，打发人往千万里之外，买滋补的药，直等到病人的尸首都烂了，买药的人
，还没有回来，怎么能救急呢？为今之计，唯有不顾成败，节节打去，得寸是寸
% l7 D* t$ E6 c; }，得尺是尺，等到有了基础，再讲立国的道理。此时不把中国救住，以后莫想恢
* S  I) R/ W! a6 I! {8 N/ i5 D+ [复了。满洲以五百万的野蛮种族，尚能占中国二百六十年，各国以七八万万的文
2 h) u7 m% o. _% N9 p明种族分占中国，怎么能恢复呢？我听多少人说，国已亡了，惟有预备瓜分以后
3 r! _! Z, v3 i& ?' k的事。我不知他说预备何事，大约是预备做奴隶吧！此时中国虽说危急，洋兵还
没深入，还没实行瓜分，等到四处有了洋兵，和俄国在东三省一般，一言一语。
5 m- q, _4 f( P, z* L* a都不能自由，纵你有天大的本领，怎么用得出呢？那就不到灭种不休了。所以要
保皇的，这时候可以保了，过这时没有皇了。要革命的，这时可以革了， 过了
- l, o' }/ u) S$ V8 }( E! L( B/ s这时没有命了。一刻千金，时乎时乎不再来，我亲爱的同胞，快醒！快醒！不要
5 ~* D2 r0 m/ x6 O; T+ k再睡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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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须知这时多死几人，以后方能多救几人。于今的人，多说国势已不可救
了，徒然多害生灵，也犯不着，不如大家就降了各国为兵。唉！照这样办法，各
' f- k4 j4 h1 q8 {$ g0 X国一定把中国人看得极轻，以为这等贱种，任凭我如何残暴，他总不敢出来做声
，一切无情无理的毒手段，都要做了出来，中国人种那就亡得成了。此时大家都
死得轰轰烈烈，各国人都知道中国人不可轻视，也就不敢十分野蛮待中国人了。
凡事易得到手的，决不爱惜，难得到手的，方能爱惜，这是的确的道理。你看金
国把宋朝徽宗钦宗两个皇帝捉去，宋朝的百姓，不战自降。后来元世祖灭了宋朝
( r1 c; o7 ?" t; J，看见中国人容易做别人的奴隶，从没报过金国的仇，遂想把中国的人杀尽，把
) c$ s) \9 g7 A% {' j: A中国做为牧牛马的草场。耶律楚材说道：“不如留了他们，以纳粮饷。”后来才
免。虽因此中国人侥幸得生，但是待汉人残酷的了不得。明末的时候，各处起义
兵拒满洲的，不计其数，那殉节录所载拒满的忠臣，共有三千六百个，所以清朝
待汉人，比元朝好得多了。到了乾隆年间，修纂国史，把投降他的官员，如洪承
6 e4 G+ v0 P; R' K" c. m畴等，尽列在贰臣传中，不放在人数上算账；明朝死难的人，都加谥号，建立祠
堂，录用他的后裔。譬如强盗***人的妇女，一个是宁死不从，被他杀了，一个
是甘心从他，到了后日，那强盗一定称奖那不从他的是贞节，骂那从他的是淫妇
。那淫妇虽忍辱想从强盗终身，这强盗一定不答应，所受的磨折，比那贞节女当
日被强盗一刀两段的，其苦更加万倍。那贪生怕死的人，他的下场一定和这淫妇
一样。故我劝列位撞着可死的机会，这死一定不要拍，我虽死了，我的子孙，还
+ t4 C" |! R2 I. h有些利益，比那受尽无穷的耻辱，到头终不能免一死，死了更无后望的，不好得
: L% i5 @  k' j- _( A% N1 ]: N! A多吗？泰西的大儒，有两句格言：“牺牲个人（指把一个人的利益不要），以为
6 p% P* g. N" G6 ]社会（指为公众谋利益）；牺牲现在（指把现在的眷恋丢了），以为将来（指替
后人造福）。”这两句话，我愿大家常常讽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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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须知种族二字，最要认得明白，分得清楚。世界有五个大洲：一个名叫亚细
4 T! y  P# h& J) P) I8 D亚洲（又称亚洲，中国、日本、高丽、印度都在这洲），一个名叫欧罗巴洲（又
称欧洲，俄、英、德、法等国都在这洲），一个名叫阿非利加洲（又称非洲，从
# {- h( ]6 k, ^8 C前有数十国，现在都被欧洲各国灭了），一个名叫澳非利加洲（又称澳洲，被英
6 r0 m. \2 {1 K  p国占领），以上四洲，共在东半球（地形如球，在东的称东半球，在西的称西半
/ Y# Z! ~9 ^$ O/ K球）。一个名阿美利加洲（又称美洲，美利坚、墨西哥都在这洲），独在西半球
; _. a5 K' H4 ^。住在五洲的人，也有五种：一黄色种（又称黄种），亚洲的国，除了五印度的
) g( c, `  \; G7 g0 u, |3 ]( h人（印度人也是欧洲的白色种，但年数好久了，所以面上变为黑色），皆是黄种
2 X8 N7 O2 I* K4 w8 N人；二白色种（又称白种，欧洲各国的人，及现在美洲各国人，都是这种）；三
红色种（美洲的土人）；四黑色种（非洲的人）；五棕色种（南洋群岛的人）。
单救黄种而论，又分汉种，（始祖黄帝于四千三百余年前，自中国的西北来，战
胜了蚩尤，把从前在中国的老族苗族赶走，在黄河两岸，建立国家。现在中国内
部十八省的四万万人，皆是黄帝公公的子孙，号称汉种。）二苗种，（从前遍中
! h1 @, L. T9 R' j国皆是这种人，于今只有云贵两广稍为有些。）三东胡种，（就是从前的金，现
1 |; a* ~! F$ [1 I# L在的满洲，人口有五百万。）四蒙古种，（就是从前的元朝，现在内外蒙古，人
口有二百万。）其余的种族，不必细讲。合黄种、白种、黑种、红种、棕色种的
% y7 n: k; K( ?人口算起来，有一十六万万，黄种五万万余（百年前有八万万，现在减了三万万
），白种八万万（百年前只五万万，现在多三万万），黑种不足二万万（百年前
3 f7 Y3 i, {1 f- }/ J- G多一倍）红种数百万（百年前多十倍），棕色种二千余万（百年前多两倍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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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
种人中，只有白种年年加多，其余四种，都年年减少。这是何故呢？因为世界万
国，都被白种人灭了。（亚洲百余国，美洲数十国，非洲数十国，澳洲南洋群岛
各国，都是那白色种的俄罗斯、英吉利、德意志、法兰西、奥大利、意大利、西
班牙、葡萄牙、荷兰、美利坚、墨西哥、巴西、秘鲁各国的属国。只有中国和日
6 E( o! ~& T- Y" q7 c3 U, b9 `本等数国没灭，中国若亡了，日本等国也不可保了。）这四种人不晓得把自己祖
传的地方守住，甘心让与外种人，那种怎能不少呢！这种族的感情，是从胎里带
来的，对于自己种族的人，一定是相亲相爱；对于以外种族的人，一定是相残相
0 v. W; h- G) d杀。自己没有父，任别人做父，一定没有像亲父的恩爱。自己没有兄弟，认别人
做兄弟，一定没有像亲兄弟的和睦。譬如一份家产，自己不要，送把别人，倒向
别人求衣食，这可靠得住吗？这四种人，不晓得这个道理，以为别人占了我国，
8 e1 t0 o% B$ N1 w5 z3 j也是无妨的，谁知后来就要灭种哩！所以文明各国，如有外种人要占他的国度，
他宁可全种战死，决不做外种的奴隶。（西洋各国，没有一国不是这样，所以极
, w/ n! ?+ J7 y' X$ |* B! _6 R) u6 d小的国，不及中国一县，各大国都不敢灭他。日本的国民，现在力逼政府和俄国
开战，那国民说道，就是战了不胜，日本人都死了，也留得一个大日本的国魂在
世；不然，这时候不战，中国亡了，日本也要亡的。早迟总是一死，不如在今日
4 S( B& e3 x9 _4 |5 ?. N死了。日本是一个很强的国，他的人民顾及后来，还如此激昂，怎么我中国人身
当灭亡地步的，倒一毫不动哩？唉，可叹！）只有中国人从来不知有种族的分别
9 H- H# \5 U- o; Q& N，蒙古满洲来了，照例当兵纳粮，西洋人来了，也照样当兵纳粮，不要外种人动
" j! Q& }6 z* M) _- n手，自己可以杀尽。禽兽也知各顾自己的同种，中国人真是连禽兽都不如了。俗
; \6 O2 V& \  }' X话说得好，人不亲外姓，两姓相争，一定是帮同姓，断没有帮外姓的。但是平常
的姓，都是从一姓分出来的，汉种是一个大姓，黄帝是一个大始祖，凡不同汉种
3 `; j1 b7 r- S7 u" o3 }/ E，不是黄帝的子孙的，统统都是外姓，断不可帮他的，若帮了他，是不要祖宗了
。你不要祖宗的人，就是畜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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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须知国家是人人有份的，万不可丝毫不管，随他怎样的。中国的人，最
0 H7 I$ t4 W7 M) X2 y/ t可耻的，是不晓得国家与身家有密切的关系，以为国是国，我是我，国家有难，
与我何干？只要我的身家可保，管什么国家好不好。不知身家都在国家之内，国
家不保，身家怎么能保呢？国家譬如一只船，皇帝是个舵工，官府是船上的水手
8 Q: a. d8 |; Q) [; z，百姓是出资本的东家，船若不好了，不但是舵工水手要着急，东家越加要着急
。倘若舵工水手不能办事，东家一定要把这些舵工水手换了，另用一班人，才是
道理。既我是这个国的国民，怎么可以不管国家的好歹，任那皇帝官府胡乱行为
' i; O0 ~% t) s  R% D呢？皇帝官府尽心为国，我一定要帮他的忙，皇帝官府败坏国家，我一定不答应
! R. d* a1 Y" |" X+ a" X9 u他，这方算做东家的职分。古来的陋儒，不说忠国，只说忠君，那做皇帝的，也
就把国度据为他一人的私产，逼那人民忠他一人。倘若国家当真是他一家的，我
9 Q1 |; E2 p7 K$ N7 n# ^$ g自可不必管他，但是只因为这国家，断断是公共的产业，断断不是他做皇帝的一
+ b4 o8 ~! L* O3 B9 {+ c家的产业。有人侵占我的国家，即是侵占我的产业，有人盗卖我的国家，即是盗
0 Z3 M* T$ ^2 h# l& P2 {卖我的产业。人来侵占我的国家，盗卖我的产业，都不出来拼命，这也不算是一
个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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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须知要拒外人，须要先学外人的长处。于今的人，都说西洋各国，富强
! T2 \) ~) q/ V  R# v/ R得很，却不知道他怎么样富强的，所以虽是恨他，他的长处，倒不可以不去学他
: K8 a. v! ~/ S" ]4 D" a+ N。譬如与我有仇的人家，他办的事体很好，却因为有仇，不肯学他，这仇怎么能
0 G' ]! \' W( @报呢？他若是好，我要比他更好，然后才可以报得仇呢。日本国从前很恨西洋人
; f5 w3 n- ]9 F; @( C3 a，见了西洋人，就要杀他，有藏一部洋书的，就把他全家杀尽。到了明治初年，
晓得空恨洋人不行，就变了从前的主意，一切都学西洋，连那衣服头发，都学了
洋人的装束（日本从前用中国古时的装束）。从外面看起来，好像是变了洋人了
，却不知他恨洋人的心，比从前还要增长几倍。所有用洋人的地方，一概改用日
本人，洋人从前所得日本人的权利，一概争回来，洋人到了日本国，一点不能无
* \: x+ }, b9 G# q礼乱为，不比在中国，可以任意胡行。这是何故呢？因为洋人的长处，日本都学
到了手，国势也和洋人一样，所以不怕洋人，洋人也奈何他不得。中国和日本，
正是反比例，洋人的长处一点不肯学，有说洋人学问好的，便骂他想做洋鬼子；
洋人的洋烟（日本一切洋人的东西都有，只有洋烟没有），及一切没有用的东西
，倒是没有不喜欢的。更有一稀奇的事，各国都只用本国的银圆钞票，不用外国
的银圆钞票（日本一圆的银圆，本国不用，通行中国），自己的银圆钞票，倒难
) O" G3 p2 p" K/ \通行，这也可算保守国粹吗？平日所吃所穿所用的东西，无一不是从洋人来的，
, A# h7 D' I: v0 {& ~3 Q9 w只不肯学他的制造，这等思想，真真不可思议了。有人口口说打洋人，却不讲洋
人怎么打法，只想拿空拳打他，一经事到临危，空拳也要打他几下，平时却不可
0 I% J+ i' H) |: J. a预存这个心。即如他的枪能打三四里，一分时能发十余响，鸟枪只能打十余丈，
数分时只能发一响，不学他的枪炮，能打得他倒吗？其余洋人的长处，数不胜数
。他们最大的长处，大约是人人有学问（把没有学问的不当人），有公德（待同
# v1 V' G; m* w3 ^6 a; b种却有公德，待外种却全无公德），知爱国（爱自己的国，决不爱他人的国），
1 g2 z; v) a1 \0 J3 b7 ]2 {7 w一切陆军、海军、（各国的将官，都在学堂读书二三十年，天文、地理、兵法、
; T2 o# F1 a- I. l  M, ~2 D4 u武艺无一不精，军人亦很有学问。）政治、工艺，无不美益求美，精益求精。这
些事体，中国那一项不应该学呢？俗语道：“天下无难事，只怕有心人。”若有
心肯学，也很容易的。越恨他，越要学他；越学他，越能报他，不学断不能报。
就是这时不能学得完备，粗浅也要学他几分，形式或者可以慢些，精神一定要学
（精神指爱国，有公德，不做外种的奴隶）。要想学他，一定要开学堂，派送留
* [/ t0 b6 S8 k# m4 T学生。于今的人，多有仇恨留学生的，以为留学生多半染了洋派，喜欢说排满革
; f( F2 o/ ~# a命，一定是要扶助洋人的。不知外面的洋派，不甚要紧，且看他心内如何（于日
本可知）。他说排满革命，也有不得已之苦衷（前已说过，不是故意要说这些奇
话），想得利益。（留学生若是贪图利益，明明翰林进士的出身不要，倒要做断
头的事，没有这样蠢了。至于忍耻含羞，就学仇人的国，原想习点本领，返救祖
国，岂有为洋人用的理？即有此等人，也只有待他败露，任凭同胞将他捉来，千
. x) a$ k; y- t/ J! Y刀万剐，比常人加十倍治罪，此时却难一笔抹杀。）同胞！同胞！现在固然不是
为学的时候，但这等顽固心思，到了这个时候，尚不化去，也就不好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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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须知要想自强，当先去掉自己的短处。中国的人，常常自夸为文明种族
，礼义之邦。从前我祖宗的时候，原是不错。但到了今日，奸盗诈伪，无所不为
4 Z2 K" o+ q) y; d7 Z3 \，一点古风也没有了。做官的只晓得贪财爱宝，带兵的只晓得贪生怕死。读书的
只晓得想科名，其余一切的事都不管。上中下三等的人，天良丧尽，廉耻全无，
7 h' G# H4 T( J一点知识没开，一点学问没有，迂腐固陋，信鬼信怪，男吸洋烟，女缠双足，游
' H: P; Q: _% \民成群，盗贼遍野，居处好似畜圈，行为犹如蛮人，言语无信，爱钱如命。所到
5 V& I* a! O8 Y( n的国，都骂为野蛮贱种，不准上岸，不许停留。国家被外国欺凌到极处，还是不
知不觉，不知耻辱，只知自私自利。瓜分到了目前，依然欢喜歌舞。做农做工做
商的，只死守着那古法，不知自出新奇，与外国竞争。无耻的人，倒要借外国人
的势力，欺压本国，随便什么国来，都可做他的奴隶。一国的人，都把武艺看得
极轻（俗话好铁不打钉，好汉不当兵），全不以兵事为意，外兵来了，只有束手
待毙。其余各项的丑处，一言难尽，丑不可言。大家若不从此另换心肠，痛加改
悔，恐怕不要洋人来灭，也要自己灭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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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须知必定用文明排外，不可用野蛮排外。文明排外的办法，平日待各国
5 {' U% R# R' }4 J2 ?$ ~4 Z* K- k的人，外面极其平和，所有教堂教士商人，尽要保护，内里却刻刻提防他。如他
! Q: [) P  {% n$ `) Q: p6 y2 `要占我的权利，一丝儿不能。(如他要在我的地方修铁路、买矿山，及驻扎洋兵
，设立洋官等事，要侵我的权利的，都不许可。)与他开起战来，他用千万黄金
请我，我决不去。他要买我粮饷食物,我决不卖。（俄国在东三省出重价向日本
8 L# ?* U2 _4 ~5 L商民买煤，日本商民硬不卖与他。）他要我探消息，我决不肯。在两军阵前，有
进无退，巴不得把他杀尽。洋兵以外的洋人，一概不伤他。洋兵若是降了擒了，
也不杀害。（万国公法都是这样，所以使敌人离心，不至死战。若一概杀了，他
必定死战起来，没有人降了。）这是文明排外的办法。（现在排外，只能自己保
  B1 ?1 _! ?1 L住本国足了，不能灭洋人的国，日后仍旧要和，故必定要用文明排外。）野蛮排
外的办法，全没有规矩宗旨，忽然聚集数千百人，焚毁几座教堂，杀几个教士教
民，以及游历的洋员，通商的洋商，就算能事尽了。洋兵一到，一哄走了，割地
+ v. v; V  y+ h) p6 s赔款，一概不管。这是野蛮排外的办法。这两种办法，那桩好，那桩歹，不用讲
了。列位若是单逞着意气，野蛮排外，也可使得。若是有爱国的心肠，这野蛮排
外，断断不可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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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须知这排外事业，无有了时。各国若想瓜分我国，二十岁以上的人不死
3 c2 g  e' I% {尽，断不任他瓜分。万一被他瓜分了，以后的人，满了二十岁，即当起来驱逐各
2 m) c9 v) r$ t1 D国。一代不能，接及十代，十代不能，接及百代，百代不能，接接千代。汉人若
/ t9 Q5 U7 I6 ~" E不建设国家，把中国全国恢复转来，这排外的事，永没有了期。有甘心做各国的
奴隶，不替祖宗报仇的，生不准进祖祠，死不准进祖山，族中有权力的，可以随
便将他处死。海石可枯，此心不枯，天地有尽，此恨不尽。我后辈千万不可忘了
( m! k" Z! n6 F4 X4 w3 P这二句话。十个须知讲完了，又有十条奉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