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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清早起来看到白谦慎先生接受一家媒体采访时谈到书法批评,觉得有趣,节录于此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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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y) b( F+ j( k艺术评论:现在的书法批评其实也比较混乱,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?
/ s9 C/ T9 I$ [" H9 _8 @0 ^" s0 J白谦慎:书法批评在技法方面还容易些,最难的是境界方面——真正评论起来,很容易伤人,书法品评常和人联系一起的。过去有句话叫“书如其人”。打个比方,如果说“他的字很俗”,那完了,这等于是直接对人的一个评价。但是看不出俗的人不认同。: C( y6 B+ i5 f7 X
艺术评论:这个文艺批评,其实大家心里还是有杆称是吧?# R) l1 R$ ?3 n7 P; N6 d) m% ~
白谦慎:是有杆秤,但是现在直接批评是很难的。
6 T, _ K/ ?- }) Y艺术评论:你认为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情况?6 z# e) L% d5 w; G' J2 K
白谦慎:如果直接批评,无形当中,你要得罪很多人。
8 G! |( w& N: x8 |% l' Z# [艺术评论:但真正的批评还是有的,也有一些媒体是想尽量讲些真话的,另外还有一种就是网络的发展,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。
; E1 Z0 a9 r. H: U# Z. N0 h! c% ^白谦慎:对,有些人办展览,网上被骂死了。书法家特别怕批评。远远比作家怕批评。你批评王安忆、批评莫言、批评铁凝,都没有关系的。人家的作品靠的是读者的自觉选择,不喜欢就不买你的书。批评张艺谋、冯小刚的还少吗?可是一到书法界就成了问题。为什么呢?很多书法家和一些所谓的“书法家”是靠名气来卖字的,由于现在写毛笔字的人少了,在没有实践经验的情况下,很多买字的人自己是没有能力判断好坏的,这就给那些书法家和混混炒作自己和忽悠买家留下了巨大的空间。很多人一听批评就很着急,因为怕影响财路。不但那被批评的书法家自己着急,他的弟子也着急。很多人是供着老师,一起谋小集团的利益。) d% ^" i9 Z$ I3 L% t# ` M* T1 m
艺术评论:直白地说,你觉得当下的中国书法最主要的问题在哪些方面?
6 a0 G, G+ Q$ l) z( g- s ^白谦慎:问题很大。很多人越来越讲技法。对有才华的人来讲,越来越讲技法,会忽略本身的精神内涵。那么到最后,再过几代以后,什么是精神,都不知道了——也不知道有精神这回事了。
. x2 l7 {" J% L' {! }* }艺术评论:那你觉得精神内涵具体是哪方面呢?/ a3 ~6 A9 E. u7 w
白谦慎:气息。5 E: a) o* r' b1 }1 x
艺术评论:但是面对一个对传统文化知之有限的人,你讲“气息”,他是很难理解的。* E8 ^$ g4 q4 m4 C r
白谦慎:这两字看起来很抽象,但其实又挺具体。就好像人所穿的服装,大家都很熟悉,稍有些品位的人,一看就知道谁会穿,谁不会穿,谁高雅,谁低俗,大家心里都明白。! T- W/ u& E4 S" E, J# G V$ V1 F
艺术评论:这个比喻形象,是这样的。
% E3 N* q, @# V7 H$ B+ Q8 g白谦慎:还有就是说,不能说人们完全不懂这个东西,因为他们在其他的领域里面,还是知道这个东西的。技法与方法发展到最后,一定要上升到一个精神的层面。
# A) ?4 c# q3 X: |6 t& j. d3 y& k艺术评论:这也是中国文艺的一个特点,技与道的关系,超乎技而入于道。& N3 l) f Y0 v( ]4 h$ z. W
白谦慎:对,我觉得西方文化里也会有的。比如西方也会讲什么“趣味”。7 n- Q' u, k" ]. N# R! [. P
艺术评论:对,“趣味”——民国时期的小品文经常用这两个字,但“气息”二字更好,现在的书法有好气息的真的不多了。还一个之前所说的“自娱”传统,你觉得怎么才能把“自娱”传统继承好,发挥好呢?
, Y# y; k5 B/ r/ c- _0 c7 _; N6 {白谦慎:主要是得少一些功利性的思想。2 `% n* P" }, _4 s) y7 O) \, n3 |; e
艺术评论:但当下这个社会显然是个浮躁的社会,文化消费主义盛行,大的背景还是一个功利的时代,要在整个社会提倡一个“自娱”的传统估计是很难的,也与中国本体文化是否真正回归有很大关系。% J. c: X- _. W8 d: \,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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