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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 当 记
薛明辉
' v+ t" g8 \7 ]+ s2 S h l自己虽然不到四十岁,却总是以不惑自居。特别是以为自己见多识广,也不爱占人家的便宜,近年来很少上当。因为我知道,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,天上不会掉馅饼。
\5 s; o o S+ ?# P' E" ?可是,最近还是上了一小当。
' g( p) `1 `. ~; n3 M周六那天,也没什么事情,想买些宣纸、墨汁,就去郑州古玩城闲逛。在古玩城西侧,是卖玉石、卖钱币、工艺品的小摊,我平常也不注意看,主要也不懂,也看不上那些小摊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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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,一个男的和摊主讨价吸引了我。那是一个卖玉石的小摊,摊主是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,买家是个40多岁的男子,穿了件土黄色的风衣。那男子拿了个玉牌问多少钱?老太太说15元。男的还价只出5元。老太太不答应,男子再加一元。我走上去看了看玉牌,上面雕的是马,是生肖牌。白玉,大致是地方玉那种的,雕工很一般。那男子又还价,最后是8元成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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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把玉牌穿了红绳,给那个男子现场戴上,那男子付账后,很满意的离去了。- R' `' l* q; u# l, t4 V/ p/ I% A
这个摊的东西很便宜,这是我的第一个感觉。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脖子里的玉坠,我脖子里戴了个观音,是冰种翡翠,雕工很好,大概值两千。而这个玉牌只要8元,真是太便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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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上去,随手拿了个手把件问价。是一个布袋和尚,白色的,下部还有黄色的玉皮。看上去水头很足,摸上去也很润,就是雕工不怎么好。老太太报价很低,低的让我吃惊。老太太一脸不屑地说,30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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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想,这么便宜,这是什么啊?便问老太太,这是什么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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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说是昆仑玉。
/ Y( S* E/ T6 j7 r我问怎么这样便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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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仍然是一脸不屑的说,自己家里开的玉雕厂,这些东西都是自产自销的,料是早年买的,便宜,现在卖个工钱就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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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一口南阳的口音,倒也像。
$ g7 s. i4 F; c! A- |3 p3 V$ R我说,这是真玉吗?
7 L) \: ?( j* p0 j9 k( x3 c% i, K老太太说,不是真玉,她把这东西砸了吃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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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说的很坚决,又引来了许多人看。
7 T: E0 \) c4 M; q6 ], |' c我镇定了一下,开始还价,我说太贵了,不值,10元一个就可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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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一脸鄙夷,说你有多少全拉来,我全要了。
2 b% U# Y# y9 O. C5 H) ~3 ?) |我继续坚持10元,老太太仍不答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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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15元一个,不行就算了。
. ?8 g4 g/ B) Y老太太问我要几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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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低头挑了一个布袋和尚,挑了一个貔貅。都是白玉的,带了黄色的玉皮,看上去很不错。我想这东西这么便宜,回去送朋友,很上档次的,他们绝对猜不出这么便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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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边系绳边和我唠叨:这年头,生意不好做,新疆人在她这里拿货,转手就是卖几千,当和田玉就卖了,哎,外来和尚好念经啊!
2 b( f9 p' t9 p: z7 L. x/ R3 e我付了30元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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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家,让妻子看了。妻子果然也猜不出价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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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得意地笑了,说这是羊脂玉,很值钱的!我拿了那两个玩意,在灯下仔细观赏,越看越喜欢。布袋和尚脚下的皮渐渐变弱,最后成了一条线,看上去很像达摩一苇渡江的意境;那个貔貅更是漂亮,背后透过表面的玉,可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一张黄皮,巧夺天工,漂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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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摩挲着玉,心里乐开了花。半夜起夜的时候,还忍不住摩挲一番,嗨!老薛终于捡到漏了!
, d9 m5 I" {( @; x第二天是周日,依然无事。看着这两块玉,心里仍然很高兴。突然,一个念头涌上心头:既然这么便宜,干脆再买一些来玩。主意一定,立即就出门打车直接去古玩城。到了古玩城,不到9点,还不到营业时间。就找了个早餐点匆匆吃了些包子,喝了些胡辣汤,等待古玩城开门。
) l6 V8 a" n+ l6 e九点钟,古玩城开始营业,我直接找到那个老太太的那个摊。还好,老太太已经在摆货,他们家的老头也来了。我说,还想买两个手把件玩玩。老太太说,我的货最便宜,你肯定会再来买的。老头在一旁笑着说,今天还有一些新货,来挑挑吧。! j0 \# r' p9 T# E) a$ C
老太太把一箱玉把件搬出来,老头在旁边看着,为我搬了一把凳子,让我挑。
" K$ ]7 _/ C ~3 y: A) W老头递过来一支烟说,家里六个工人专门做,在这里主要是搞批发的,所以便宜。- @9 H4 n0 R( l4 v7 |
我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确实不少,有的成色更好,像绿豆凉粉一样的玉质,看上去就舒服。忙了半晌,我又挑了四个,两个貔貅,两个和尚,成色不次于昨天买的,甚至比昨天的还要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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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夸我的眼力好。老头说,石家庄有一个开玉器店的,专门来这里买,一次买100个,根本不挑。回去一个最少卖几百,赚大发了。
! _: m2 q" ~# x7 l; S' V5 i$ ]) H老太太说,四个60元。干脆你再买些手链吧,这手链是籽玉的,新疆人一条卖几百,你要了,就5元一条。我看那手链是玉石籽穿的,有的还带着皮,5元一条,真是太便宜了!我就又挑了两条。
& }- \$ H/ T9 U4 D8 {: k8 s我问这是什么玉?老太太说是昆仑玉,还是那句老话,不是玉,我把它吃了!
/ e. D& Z- j" m! V) A3 p8 d( F. k我笑了笑说,我相信你。
, j# x# I3 {6 _9 N我看着我挑的手把件,却发现一个问题。布袋和尚造型是一样的,刀法也一样的,貔貅也是一样的,刀法也差不多。我问老头,这怎么一样的刀工啊,怎么没有变化?老头解释说,都是一个老师傅画的稿,六个徒弟刻的,所以就一样。
- O3 m# `9 H0 a: a/ p我不再犹豫,付账后就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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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上班,我拿了个小的,比较通透的一个白布袋和尚挂在腰上。到了办公室,见人就显摆。大家也不懂,也没说出什么。一个同事说,会不会是假的啊,这么漂亮?这回轮到我一脸鄙夷了,我说,假的,我把它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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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,一个朋友找我,我又从腰中取出显摆。朋友问我多少钱?我说1000,朋友说,你应该找个行家看看。我说,没问题的,是昆仑玉,不值钱的,假不了。
: _& o/ ]0 |$ H4 s我从腰上解下来,在窗玻璃上很有信心的划了一下。这下轮到我傻眼了,光光的,没任何痕迹。
. \% Q0 ^- N1 Q; B. Y我继续加大力度划了一下,还是没任何痕迹。其实,很简单的道理,玉的硬度比玻璃大,应该会划出痕迹的,划不出痕迹,肯定是假的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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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笑了,我出汗了。
# _* C+ Q+ y. U. q% N& Y6 e回家后,把那几块拿出来,依次在玻璃上划,没什么痕迹;把手链在上面划,同样也是没什么痕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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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头上出汗了。
0 I* ~7 z' K$ f8 ]( v我把手把件摆在一起看,一模一样的雕工,线条的长短、粗细一模一样,肯定是合成材料,翻模制造的。
* C5 c& J+ W. W这次,肯定是上当了。
4 W* i9 Q2 a. A; m( [怎么办?拿了玉,让老太太吃了?
1 @7 {3 B f+ p f$ k- h算了吧,就当买个教训吧。谁让自己不懂装懂,贪心太大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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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贪绝对不会上当,这的确是颠扑不破的道理。
/ C* g4 q. q7 A( E+ @+ S# N想想也是,一分价钱一分货,掏15元就想玩玉啊?
7 C/ V, D; f! |3 o7 J: s我脑子那会肯定是进水了。
8 ?# R/ Y, e; ^ ~) J; p; z丢人......* @, U% s; A5 O! V$ N: f1 S& h6 E: v; l